数据造假对于今年的互联网行业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前有瑞幸咖啡被做空机构实锤爆出数据问题，股价暴跌、官司缠身;后有在线教育行业的好未来自爆轻课APP涉及销售业务数据造假;再有另一家同为上市公司的跟谁学因被质疑数据问题，遭到多家做空机构连发数十份做空报告……一时间，只要某家公司官宣了公司业绩或其他一些相关数据，稍有不慎，都难以逃离"是否造假"的审视眼光。
而就在近日，一家来自数学思维赛道的在线教育公司豌豆思维，在其发布会上官宣了"在线学员数""续费率"等数据，就被质疑注水严重。一位名为"互联网的那点事"的微博KOL称，"据知情人的数据统计，其2020年5月份总付费用户仅8.4万人"。
更有自媒体翻出了豌豆思维CEO张洁在今年10月的内部信中提及的数据，“4岁的豌豆已经拥有了遍布全球300多个城市的10万多学员……”，并分析道，从10月到11月不到1个月时间，豌豆的付费学员从“10万多”暴增至25万，即使豌豆新收购的英语品牌魔力耳朵贡献了几万学员，但在1个月之内如此“疯涨”不符合常理;甚至包括豌豆思维自己的投资人都说，对于豌豆思维公布的数据， “只能选择相信，不相信怎么办呢?”“我总不能说我投资的公司，数据也不对。”话语间都是对数据的不信任。
有业内人士表示，包装数据或是为了更快拿到融资，但这一招只能暂缓豌豆的燃眉之急，无法从根本上令其摆脱困境。身处强敌环伺的赛道，豌豆思维增长失速又接连落子失误，前路早已蒙上阴影。
重压之下，包装数据或只为求得生存
豌豆思维隶属于线上的数学思维赛道，曾是这一赛道的明星企业，与火花思维、斑马AI课(原来的斑马英语)等，都是很多家长耳熟能详的品牌。然而，由于多重原因，豌豆思维的发展并不尽如人意。
在线教育行业无疑是一条大赛道，但数学思维作为其中的一个分支并不算宽广。据爱分析之前发布的《中国数理思维行业报告》显示，2019年数学思维线下市场规模在50-70亿元，线上市场规模在30-40亿元，整体市场规模在百亿元左右。而据艾媒咨询数据显示，预计2020年，中国在线教育市场规模将达到4858亿元。
但有趣的是，数学思维看似在整个在线教育市场是一个极为细分的小赛道，但其又不可或缺，因此依旧有巨头不断入场 "分食"，比如猿辅导去年开始强势推广的斑马英语，到今年就加入了数学、语文等课程，升级为斑马AI课，正式抢夺数学思维客流;掌门教育旗下的掌门少儿也在2018年正式推出，聚焦数学思维培养。本就有限的赛道空间，外来军的入驻让赛道老兵压力更大。
与此同时，豌豆思维在赛道内还面临老对手火花思维的挤压。今年8月火花思维就已经宣布付费学员数超过25万，目前已达30万;过去两年总融资金额4.4亿美元，领跑数学思维赛道。不仅如此，受限于数学赛道的天花板，火花思维早已跳出单一赛道，从去年开始就尝试扩科，布局英语、语文学科，一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续老学员的LTV，再则有机会带来新的学员增量，有更多想象空间。
本身狭小的赛道，来自外部的争夺和内部老对手们的挤压，豌豆思维的增长异常缓慢：去年5月，豌豆对外宣称"付费用户10万"，今年10月的内部信数据为"付费用户10万多"——挤掉一定的水分，这一年半时间豌豆的增长远远低于其他品牌。
众所周知，在线教育行业的新兴创业公司至今未曾有一家实现规模性盈利，均处于"烧钱买流量求增长"阶段，钱怎么来?从投资人那里来。投资人决定是否投钱，一般来讲，重点看一是不是行业头部，二是关注企业发展空间，三是看企业的当前状态，拿在线教育公司来说就是付费学员数、续费率两个指标。所以，从某种程度也不难理解豌豆在数据上大做文章的做法，毕竟当下内外交困，"活着"最重要。
布局失误，未来隐忧已现
然而，数据注水求来的融资终究只能暂缓困扰，豌豆在过去布下的两步错棋决定了它的未来之路并不乐观。
一是未曾及时扩科，落后一步"步步晚"。作为以单一科目起家的在线教育公司，扩科一直是重中之重——将老用户引导使用新产品的成本，远低于一个新的获客;同时，新引流进来的客源又能给旧有品牌增加新的销售线索(业内统称：leads)。作为单一科目的在线教育公司，几乎从去年开始各家都已积极尝试扩科，而作为单一科目的龙头，VIPKID甚至要追溯到更早的17、18年就在开始尝试丰富产品线。但豌豆思维在去年一年都未曾有过这方面的尝试，至少从对外的可靠媒体报道上未曾看到。
从去年到今年，整个在线教育市场开始逐渐发生变化，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过往很多头部的在线教育公司都在争抢着跑马圈地拿市场，但如今纷纷开始精细化运营深耕市场，或开始向下沉市场布局，或围绕以往的学科寻求产品多元化，力争把"流量"变"留量"。然而豌豆却基本是在原地踏步。
扩科无进展的豌豆，压力之下选择了收购魔力耳朵以补业务弱势——此为第二步错棋。在线英语赛道一直以来公认的头部品牌为VIPKID、51Talk，还有曾经的哒哒英语，vipJr等，魔力耳朵属于偏小众的品牌，且与数学思维课不同，英语领域家长更为信奉1对1的教学模式，相比之下魔力耳朵的小班课优势更为不明显。而豌豆思维收购在英语赛道表现并不优异的品牌想补齐短板，可能性相对渺茫。
与此同时，豌豆思维还被指出公司管理不到位，战略混乱等问题。翻阅脉脉、知乎等平台，豌豆前员工们的吐槽比比皆是。虽然吐槽有一定的主观意识，但从中也不乏能看出一些问题。有员工抱怨称，曾经在武汉建"分厂"招了大批员工，之后又开始批量裁员，这背后体现的其实是公司领导层在布局上的不成熟。
去日不可追。此前已有长达两三年的失速和落后，豌豆思维已经到了必须为未来"补课"的时候。前路茫茫，华丽的数据并不能让豌豆思维迎来黎明，惟有拔足狂奔，靠实力跑出加速度才是正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