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翁浩浩 通讯员 史冬梅
这是一支不为人熟知的队伍:他们常年扎根深山老林,视沟壑阡陌若等闲;长期忍受枯燥孤独,思念家人时最难熬。
这是一支富有传奇色彩的队伍:他们先后发现矿种57个,找到大型矿床13处、中型矿床20余处,探明资源储量的经济价值超过800亿元。
这是一支屡获殊荣的队伍:获“地质找矿功勋单位”、“全国地质勘查行业先进集体”、“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等称号。浙江省委和国土资源部将在杭州召开命名大会,分别授予该大队“地勘先锋”和“全国模范地质队”荣誉称号。
省第七地质大队的地质工作者们始终坚守精神高地,以实际行动践行“以献身地质事业为荣、以艰苦奋斗为荣、以找矿立功为荣”的“三光荣”精神,在丽水等山区谱写出一曲令人动容的英雄之歌。
一种永远争先的精神
“我们满怀无限的希望,为祖国寻找丰富的矿藏。”这是省第七地质大队党员的心声。大队目前共有基层党支部15个、党员207名,他们扎根山区,无私奉献,奋勇争先,树起浙江地质人的精神丰碑。
人物名片:王宽弟,退休被返聘的地质工程师
感言:“我就是一名地质郎,只要还有力气,我会一直干下去。”
要找到王宽弟不太容易,因为他经常出入高山深洞,手机时常“暂时无法接通”。目前,王宽弟正在云和县下垟村负责萤石矿的勘探。很难想象,今年60岁的他,还拥有小伙一般的工作热情:每日清晨7时许便带着队员,背上沉重的地质包,翻越山路,向矿点进发。
以前,社会上曾流传一句顺口溜:“好女不嫁地质郎,一年到头守空房”。王宽弟从南京地质学校毕业后不久,进入当时的省区域地质调查大队工作。家在遂昌,单位在建德梅城,经常是大半年在野外奔波,只能和家人书信来往。一天,他收到一封家信,得知妻子怀孕,本想在妻子生产时请假回家,但由于区域地调工作流动性大,收到这封家信时,已过去一个月,妻子因为没人照顾,孩子不幸夭折。至今回想起来,他都觉得很愧疚。
“我们每一位地质队员,都在找矿中实现自我价值,把找矿当作最大乐趣。”王宽弟说。2006年,他本已办理退休手续,但当地质队需要他时,他立刻回队。算起来,今年是他从事地质工作的第35个年头。当年的那个毛头小伙,如今一头华发。但他时刻以一名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每次地质勘测时收集的矿石样品,他从不让人帮忙背。晚上其他队员熬夜,他也跟着熬。
人物名片:齐刚,大队地调院项目负责人
感言:“找矿是我的事业,我没想过放弃。”
“找矿是我的事业,我没想过放弃。”说这话的人叫齐刚,一个壮实的西北小伙。30岁的他,如今已成为大队里的青年骨干:先后参加完成遂昌县横坑坪萤石矿区详查、丽水市老竹萤石矿田东山矿区普查、磐安县坞塘矿区萤石矿普查等工作,主持完成龙泉市南弄矿区铅锌多金属矿地质详查工作。
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南弄铅锌矿详查时的一次遭遇。当时,他们遇到一个明清时期古采硐。硐口高六七米,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状况。原本,他可以派人查看,但想了很久,决定自己下去。
“我是一名党员,有危险的地方肯定要先上。”硐内,近1米深的蝙蝠粪让人举步维艰,近60米长的路他走了两个多小时。回去洗两次澡也去不掉身上的异味。第二天,他突发高烧,但挂完点滴后又去了矿区。不想没两天病情复发,医生说是病毒性肺炎导致肺积水,甚至开出病危通知单,所幸最后转危为安。
最终,这个项目取得了不错的找矿成果,有很高的潜在经济价值。齐刚说,他有一种很强的幸福感。
一种始终坚定的信念
不仅仅是党员,在省第七地质大队里,每一名地质队员都坚守着一种崇高的理想与信念。他们带着地质“三宝”罗盘、放大镜、锤子,走到哪个矿区就在哪里安家,吃咸菜、饮山泉,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人物名片:陈升立,大队地质一分队分队长
感言:“地质人,先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就什么苦都不怕了。”
“我出50万年薪,跟我干吧!”2007年,一位杭州的矿老板热情邀请。
“我们搞地质的都是一根筋,我不能答应你。”陈升立很快回绝。说完,他带上地质锤、放大镜、罗盘和干粮,奔向山野探矿。目前,他正负责遂昌县云峰镇天堂萤石矿区的勘查项目。一处废弃的小学校舍简单打扫后,成了他的宿舍;两个啤酒箱做凳子,房间里唯一的电器是一盏白炽灯。不过,陈升立说:“这里的生活条件算不错了,至少泥墙还能挡风,比帐篷强。”
上世纪90年代,正值我国地质事业的低迷期,很多地质工作者因受不了清苦,纷纷转行。1992年8月,陈升立大学毕业后,义无反顾地开始在丽水地区从事野外地质矿产勘查。他所在的工作区域山体平均海拔高度1000米以上,工作条件恶劣。每天唯一的娱乐,就是工作完回驻地和队员围坐篝火旁吼几声《勘探队员之歌》……
“有人说地质队员太寂寞,但我们为矿而生,为矿而喜,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陈升立说。2000年,他丈母娘病危,妻子希望他回家帮忙。但当时探矿施工正值关键时刻,他必须留在现场指导。等工程结束,老人已过世,心中的自责至今缠绕着他。他本有资格在杭州购买经济适用房,却被他婉言退回了,一直住在丽水基地的旧房里。他的理由很简单:想在探矿上出成果,住在地质队里比较便利。
陈升立是大队里公认的“找矿大王”。他带领团队在遂昌县横坑坪矿区,探得萤石资源量179.09万吨;在遂昌县坑西萤石矿区,探得萤石118.37万吨。如今,他又在遂昌县徐村地区发现至少12万吨的铅锌矿,创造了找矿奇迹。国际上曾做过一个测算,发现一个大型矿平均需要19年。
人物名片:童早莲,大队女地质队员
感言:“我的父亲是地质队员,丈夫也是,干地质是我家的传统。”
身材瘦弱单薄,这是很多人对童早莲的第一印象。从事地质勘查工作,很多男队员有时也会觉得太艰苦,女队员更需要有超乎常人的意志,而她在一线已工作了6年。
19岁的童早莲被分配到龙泉县八宝山矿区进行编录工作时,矿区有300余名地质队员,而女地质队员只有3名。她第一次进矿区,就走了10多里山路,而矿区的生活条件,却让她难以想象:没有娱乐活动,卫生条件差,而编录工作还充满危险。一次,她进到刚刚被炸开的矿硐里做编录,不想,因为二氧化碳中毒晕倒,差点被矿车碾到,幸好被眼尖的班长救出来,经过抢救才转危为安。
“当人家穿上花衣服的时候,我们穿着工作服;当我们有好衣服的时候,已不再年轻……”童早莲感慨地说。有一次,丈夫在找矿时不小心感染了鼠疫,情况危急,她抱着刚满月的女儿走了10多里山路去探望。她说:“一路走来,坎坷很多,在地质队工作最辛苦也最光荣。”
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
在省第七地质大队,有这样一种理念:地质工作要主动融入地方,真正让地方感到地勘单位是自己人,成为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必不可少的生力军。地质队员的精神,也时时感染着周围的人。
人物名片:徐仁俊,丽水市慈善总会会长
感言:“外面诱惑很多,只有你们还在坚守着一种精神……”
虽然年近古稀,但徐仁俊看起来精神矍铄。上世纪80年代,他曾担任丽水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时任省第七地质大队队长的沈庭槐觉得地质队的环境太闭塞,于是请他来讲讲时政课。当时,他听说这支队伍在极端艰难的情境下,仍坚持为国家找矿时,有点将信将疑。借此机会,他决定到七队的野外勘查现场去一趟,而这一去就是一星期。白天,他和地质队员一起到野外采样;晚上,他和地质队员同住工棚。没几天,他的脸晒黑了,脚底长茧了,身上到处是被蚊虫叮咬的包,痛痒难忍,但他的内心被强烈震撼了!临走时,他握着地质队员的手,哽咽着说了一句话:“外面的诱惑很多,只有你们还在坚守着‘三光荣’精神。”
不久以后,丽水市一批批年轻干部陆续来到大队体验生活,和队员们同吃、同住、同劳动。这些年轻干部从地质大队回到机关后,再没人抱怨工作辛苦,也没人不愿下基层。
“在地质大队蹲点,不仅让年轻干部知道什么是地质工作,更让他们明白什么叫无私奉献。”徐仁俊说。
人物名片:徐秋珠,周家坞村村民
感言:“这些孩子的工作太苦了,我看着心疼。”
眼下,大队地质三分队技术员陈宰松正在建德市周家坞金钼多金属矿区工作。项目部就驻扎在周家坞村村民徐秋珠家里。62岁的徐秋珠,平时负责给地质队员们烧饭。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老人对地质队员们印象深刻。
“地质队里年轻人很多,有的才20岁出头,和我的孙儿一般大。”大妈说,看他们一个个大学毕业,却在这深山中,想想挺可怜的,所以平时看到他们衣服或被子脏了,她都会帮忙去洗。
“这些孩子实在太苦了,看起来连我们这里的农民都不如。经常晚上背着很多石头下来,我烧好饭等他们,他们没顾得上吃,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说到这里,老人的眼里噙着泪水。现在,她和地质队员们成了一家人。“他们都很懂事,有空时会和我聊聊天,还会帮我劈柴。平时我们互相照顾,还互相开导和鼓励,我们之间的关系很融洽,我已经把他们当自己的家里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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