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唐慧(左一)来到湖南省高院参加庭前会议 唐慧诉永州劳教委今日开庭 昨接受采访谈拒绝调解经历 “(关于女儿)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帮她摆脱阴影 (关于罪犯)我当然是希望能够复核死刑,立即执行 (关于自己)现在我在做一点小事,维持自己的开销 (关于劳教委)我隐隐感觉到他是不想让我把和解的内容告诉大家” 今天上午8点半,“上访妈妈”唐慧诉永州劳教委行政赔偿二审在湖南省高院公开开庭审理。与该案一审时只允许中央级媒体旁听不同,此次开庭前湖南省高院利用微博平台通知媒体申请旁听,并且几乎所有按要求申请的媒体都被获准。 昨天下午2点半,湖南省高院组织原被告双方召开庭前会议,要求尽量简化开庭不必要的过程。据唐慧的律师徐利平透露,今天的开庭法院将会尽量控制在半天以内结束。 徐利平还向媒体展示了几个补充新证据,其中一项是他从重庆劳教委找到的4份行政赔偿决定书,它们佐证了近期4名曾被劳教人员在被撤销劳教决定后获得了国家赔偿。永州劳教委一方的肖志雄律师则表示,这回庭审他们所提供的证据跟一审时差别不大。 据统计,今天被湖南省高院允许参加旁听唐慧案的一共有35家媒体50名记者,其中不但有人民日报、新华社之类的中央级媒体,也有“鲁中晨报”、“泰山晚报”等地级市媒体,其中还有3名“日本广播协会上海分局”的记者也被允许参加旁听,其中一个名叫“奥谷龙太”的显然是日本人。 昨天,唐慧在二审开庭前接受记者采访,谈自己一审败诉后拒绝调解的经历。对于永州劳教委希望用十万元了结这段“恩怨”的做法,唐慧说:“我不能在黑暗中接受他们的钱”。 记者:对这次开庭的结果你有心理准备吗? 唐慧:没有,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刚开始我接到他们开庭通知的时候心里很难过,总是在回忆过去被抓的情景,担心他们会维持原判,我就哭。第二天眼睛肿肿的去见他们(省高院法官)的时候,给我送来了开庭传票,我心里还是很难过。后来律师给我打电话,还有一些记者给我打电话让我有信心。听说这次开庭很公开,我的心情就好多了。 记者:一审败诉的结果你女儿现在知道吗? 唐慧:我不知道孩子知道不知道,我们跟孩子不谈这个问题。这些事都是我们大人在扛,我们在家都不说这些。 记者:乐乐(唐慧女儿的化名)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唐慧:情况不好,不知道怎么说,我感觉她不但没有慢慢好起来,而且随着年龄越大越懂事,心里的压力会越大,反正她从来不跟男孩子来往,有时在学校里男孩子跟她说话,问她什么她就答什么,她从来不自己去问男孩子。(唐慧停顿了很久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帮她摆脱阴影。她的病治不好,心里的阴影就摆脱不掉。还有一些我很担心的问题,现在不想说,反正她特别依赖女性,对男孩子拒之千里之外。 过几天我还要带她去北京看心理医生。以前去南京有过心理辅导,但有记者扛着摄像机,把孩子吓得大哭起来,之后她再也不去接受心理辅导了。这次我只能先骗她去北京。 记者:一审败诉后你还是去了北京? 唐慧:前几天去过一次到最高法院上访。去年6月判决死刑,但到现在还没出复核结果。这个死刑复核下来了,我才有新的希望去过新的生活。我当然是希望能够复核死刑,立即执行。这不是我孩子一个人遭罪,我最近看有很多类似的新闻,应该震慑这样的犯罪分子。我准备最近寄两份材料,第一份寄给最高人民法院请求尽快死刑复核,第二份寄给湖南省劳教委,请求他们尽快公布调查结果。过一段时间如果没有消息,我想我只能做以前做的事情,我只能跪在他们面前,去请求他们公布,我没有别的选择。 记者:湖南省政法委为你的事成立过调查组,后来他们跟你有联系吗? 唐慧:调查组去年有人和我联系过,问过我这么多年的经过,我把自己写的20多页的材料都给他们了,但最后还是没有消息,我现在也不知道找谁。 记者:那你现在靠什么维持生活? 唐慧:现在我在做一点小事,维持自己的开销,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现在是淡季没有多少钱。我还要去做很多事,要开庭、要到北京、要看望孩子,生意也不是很好,能赚点钱自己用还是可以了。现在低保申请到了,家里6个人,低保全部加起来每月1200多元。 记者:你二审上诉后湖南省高院有人找过你吗? 唐慧:找过。5月底省高院的人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想不想庭外调解?我开始说,他们没有诚意我不愿意。法院的人就劝我,说他们会有诚意的,否则也不会打这个电话,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记者:他们什么时候开始为你调解的? 唐慧:当时他们电话里问我,是我去省高院,还是让他们来永州做调解?我说你们是领导,要你们过来我也不好意思,还是我过去吧。过了十多分钟法院的人又打来电话说,那我们去你那里算了。上午他们打的这个电话,下午四五点钟到的永州。 记者:你们前后谈了几次? 唐慧:三天谈了四次。第一天是下午5点钟左右,我们在零陵区一个上岛咖啡厅里见的。湖南省高院一共来了5个人,听说一个是行政庭庭长、两个副庭长、一个主审法官、一个书记员。我也叫了亲戚朋友,一直谈到7点钟。我当时是想看看劳教委能不能拿出说我阻塞交通辱骂官员的证据,他们不是说我违法才被劳教的吗?法官们就劝我,说他们能够认错这就说明了一切,后来我也接受了,也不要他们拿这些证据了。第二天上午,法院的人又给我打电话,说只想见我一个人,不希望我的亲戚都来。那次是见了庭长和一个女的副庭长,他们说会让劳教委给我道歉,还答应赔我诉讼请求里的2000多元赔偿金,最后还有一个10万元的生活补助费。下午,永州劳教委办公室主任罗功军也来了,说他也是为公安局做事,和我没有私人恩怨。他基本答应了那三项要求,但我最想跟他谈道歉书里的具体措词问题。他当时没说清楚,但我隐隐感觉到他是不想让我把和解的内容告诉大家。 记者:为什么谈了几次又不同意调解了? 唐慧:第三天谈之前,那次有罗功军还有省高院的人在。那天本来说好劳教委要把书面的赔礼道歉措词给我看,我看了之后才能决定是否接受调解处理,但那天劳教委的人两手空空,一个字我都没看到。他的理由是说劳教委蒋主任在开会,他没过目也没签字所以就没拿来。但我知道这些都是托词,就不同意调解了。 记者:你不同意这次调解还有其他原因吗?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