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中,三个孩子都是平等的,我希望他们都有个好前程,自己再苦再累也值!”王初笑着对记者说。这位来自亳州利辛县的母亲在丈夫抛弃他们母子之后,不仅顺利地将一对双胞胎女儿送入大学,11年来,她还一直坚持背着下肢瘫痪的小儿子四处求学。现在,她19岁的儿子王光远正在利辛县最好的中学读高三,且成绩优秀。
一天六次背儿上下学
4月18日早上5:30,天刚放亮,租住在利辛一中附近的王初准时起床,为了不惊醒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儿子,她格外小心。王初先馏热了三个馍,这是他们娘俩的早餐,接着,她开始洗衣服。半个小时后,儿子醒了。曾患小儿麻痹症的他双腿瘫痪,脊骨畸形,每天起床后,王初都要帮他穿上衣服,并把洗漱用品准备妥当,然后将早饭端到他的床前。
王光远就着咸菜吃了一个馍,但一口水也没喝。他说,喝了水到学校要上厕所,会麻烦别人。儿子吃完饭后,王初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蹲在儿子床前将他背起,送到屋外的轮椅上。锁上房门后,王初推着轮椅把儿子送到了离其住处约300米的利辛一中。
王光远的教室在三楼。在教学楼下,王初再一次背起90斤重的儿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她开始一级级地数着楼梯往上爬。虽然天气并不热,但王初的额头已挂着豆大的汗珠。把孩子背到了教室,放在椅子上坐好后,王初便赶紧下楼回家。
回到住处,王初自己吃了一个馍,喝了一杯白开水后,便骑着自行车匆匆地赶往县城的一处建筑工地。她在这里是提泥兜子的小工,一天十个小时左右的辛劳能为这个家换来40元的收入。中午,别人休息时,她还要赶到学校接儿子回家吃饭,下午把儿子送到学校后再去上班;晚上上学放学时亦是如此。
丈夫嫌儿瘫弃家出走
在此前一天,记者见到王初时,她刚从工地回家,戴着一个红色安全帽,身上系一件方格围裙,手和脸上还残留着一些青灰色的泥灰。
母子俩租住的是一间20平方米左右的瓦房,除了两张床和一张桌子,房间里没有其他家具或家电。王初脱下安全帽与围裙,并把手和脸上的泥灰洗去后,记者看到,她脸色黝黑,皮肤皲裂,双手长满了老茧。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王初给记者讲起了她的故事。
今年43岁的王初老家在利辛县城关镇王土楼村。22年前,她和丈夫王军(化名)结婚,“他当时是高中毕业生,我觉得他文化好,靠得住。”王初说,婚后她才发现丈夫十分懒散,不乐意干农活,家里地里大部分都靠王初操持。
婚后第二年,王初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原以为生了孩子,丈夫就能努力干活养家,可丈夫却“重男轻女”,对生下两个女儿的王初很是不满,夫妻之间也开始出现争吵。直到1992年5月,王初生下了一个儿子后,这个家庭才恢复和谐。丈夫给儿子取名为王光远,“他说是光明远大的意思。”
可幸福是那么的短暂,“孩子7个月的时候发起了高烧,家门口的医生都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王初夫妇赶紧把儿子送到大医院诊断,结果却几乎击倒了王初夫妇,“是小儿麻痹症!我们把孩子送到南京、上海去治,但治了一年多都没用。”
花了那么多钱却改变不了儿子瘫痪的结果,王军难以接受,他经常骂王初“给他生了个瘫子”,还经常打儿子。“他还让我把儿子扔了,再生一个,可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舍得扔掉呢?”王初说,夫妻俩此后经常为这事争吵。
1996年9月,王军外出打工后杳无音信。2005年,丈夫回来了,却是回家要求离婚的,“他说他在广东那边做生意,不要孩子,但每个月会给孩子们寄生活费。”
用了一天的时间,离婚手续办结后,王军永远离开了这个家。王初说,丈夫的承诺并没有兑现,走后只是间断地寄回来很少的一点钱。
王初每天背儿子上学的场景令很多人感动。
11年没耽误孩子一节课
只身一人拉扯三个孩子,本来就是件极不容易的事情,可王初却下定决心:不但要将三个孩子都抚养大,还要把他们都送进大学。
“读小学花费少,只要日子过得省些,勉强能过得去。”等到小儿子读初中之后,王初也跟随孩子来到了县城,为了维持生计,她不得不在城里找一些活干,“扫地、洗碗我都干过。”
在王初住处,记者看到灶台边的桌子上放着半碗腌制的雪菜,这就是他们母子俩的主菜。“菜市场我很少去,去了也只是买些鸡蛋回来,煮给儿子吃。”
儿子在哪读书,家就搬到哪。王初说,现在他们已经搬过3次家了。
“小时候家离学校有两里路,不管刮风下雨,妈妈都背我去,路全是泥巴路。”王光远回忆说,一年冬天雪积得很厚,根本就看不清路,妈妈在背他时,一脚踩空,掉进了一个水沟,身上的棉袄都湿透了,背上的光远却早被她推到了一旁,“妈妈挣扎着从水沟里爬起来,脱掉棉袄,然后又把我送到了学校。”
王光远读高一的那个夏天,王初在工地里干活。一天,体质虚弱的她因为中暑呕吐不止,工友要将她送到医院,王初却坚决不去,到了下午放学时,她又来学校背光远回家,“我看到妈脸色不对,走路也不太稳,但她始终没有说自己中暑了。”回家后又开始呕吐的王初强撑着做了饭,“我知道俺妈肯定病了,就不让她背,说在家自习。”可是,光远敌不过妈妈的执拗。最终,妈妈还是将他背到了学校。睡觉前,王初因为体力不支几乎晕倒,但她只告诉孩子一句话:“给我弄碗糖水喝。”
从儿子上小学开始,11年来,王初没有耽误过孩子一节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