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派出所岗亭中站着一名高大威猛、身板笔挺的保安,走近一看才发现“站岗”的原来是一名石膏模特。前天,有网友在猫扑论坛发帖称遇到“最牛派出所”,该派出所用模特站岗,并简要形容了模特站岗的专注,称其在龙桥派出所大唐警务点。该帖一出,众多网友就表示被雷翻,大叹该派出所“给力”、有才。记者多方调查发现,这个用模特代替真人站岗放哨的派出所是福建省莆田市龙桥派出所大唐警务点。该警务点已于两个月前撤销。对于用模特站岗的做法,该派出所回应称,因警力不足才出此下策,这种错误做法已经在2个月前得到纠正。
基层派出所警力不足,这几乎是一个普遍现象。比如,前段炒得轰轰烈烈的河南省警务体制改革,就是要通过削减公安分局这一层级,让大量警力“下沉”贴近民众,从而解决警力不足的问题。如何解决警力不足问题,这让基层派出所的领导们很是头疼,也费尽了心机。受制于财力、编制等条件的限制,基层派出所不可能通过大规模的扩招扩员,来解决警力短缺。于是,像石膏模特站岗之类的“绝招”就被“逼”了出来。
兵法有云:兵不厌诈。从纯粹技术的角度来看,我们不得不佩服龙桥派出所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诚然,站在龙桥派出所的角度,警务工作的目的,就是保卫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安全。“不管红猫还是白猫,只要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能达致警务工作的终极目标,符合民众的利益,就应当是正当的合理的。用石膏模特站岗,只要能起到对违法犯罪分子的威慑作用,而且又不会对民众的利益造成损害,也就无可厚非。
然而,这其中忽略一个重要的问题,警务工作是国家公权力的一种,其运行过程是对正义的输送,因此,警务权力的行使不仅要符合实体正义,还应当符合程序正义。现代政治理论普遍认为,公权力的行使不仅要符合实体正义,还要符合程序正义,程序正义是实体正义的保障。程序正义被认为是“看得见的正义”。所谓“看得见的正义”是指要让权力以公开、公平、公正的方式运行。比如警察办案要出示工作证,要出示工作文件,并依法宣示当事人的权利。“正义不仅应得到实现,而且要以人们看得见的方式加以实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此前流行的“钓鱼执法”之所以倍受公众批判,就在于其执法程序上的非正义,有损公权力的权威性和政府公信力。
用石膏模特站岗也许能起到威慑违法犯罪分子的作用,符合实体正义的要求,但这种“欺骗”性手法却违背了行政公开这一法治原则,具有显然的程序正义瑕疵,有损公权力威信和政府形象——国家公权的行使应当光明正大,而不应当像小偷一样躲躲闪闪。警察的执法活动是行政权力的运行过程,其实际上是在向当事人,向全体社会成员宣示社会正义准则,是在兑现国家的庄严承诺,这样的庄严过程,显然容不得任何欺骗。